[发型刻痕怎么刻]头发刻痕是两边还一边

    这种头发上理出一条,2条杠,在理发专业用词为,刻痕。
    刻痕剪:用剪刀尖将发尾剪成锯齿状参差不齐效果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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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刻痕剪:用刻痕剪将头发剪短或锯齿状修剪的方式。
    深刻痕剪:用剪刀尖对发尾进行深度处理,使发尾的密度减轻,流向得到有效的控制。
    字刻痕剪:用剪刀尖对头发进行深浅文字处理。

发型刻痕怎么刻
    头发刻痕是两边还一边

一、找本小说,甜文,求解?

    月凉如水,留君阁。
    刘大爷从一群姑娘们中,指了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大爷我今晚就要她陪我就寝了。”
    老鸨的脸色绿了绿,想着老牛就爱吃着嫩草,不过她眼里只有金子,道德什么是与她这个弱女子不沾任何一条线的,她便点了点头,道:“这没问题,只是这小姑娘是新来的,恐怕伺候不了大爷。”
    “是吗?”抽着嘴里的烟袋,刘大爷呼了一口的烟雾,“那更好,大爷我就是喜欢这种不好驯服的,驯服了,才有成就感。”
    老鸨想了想,自古的男人都有这个爱好,何况是上了年纪的刘大爷,都是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喜欢去得到。她看了看那个在人群中最小年纪的女孩子,对她说道:“丫头,算你命好,今晚你就随了这位大爷去,他不会为难你的。”
    她说出来的一番话,十分地善颜。
    那小丫头抬起头来,在脏兮兮的脸庞上,一双眼睛尤其明亮,她瞪了老鸨和看中他相貌的老男人一眼,咬着牙道:“你们,该死!我告诉你们,我可是堂堂的北国公主!”
    小丫头一句话下来,倒是令刘大爷诧异了一番,不过老鸨可是听惯了她说的这句奶声奶气的话,已经不知道在几个时辰前,重复了多少次了。
    她在刘大爷耳边轻轻吹气,呵呵解释道:“这丫头,说自己是堂堂北国公主,是想当公主想疯了,偏偏没得这个福气,刘大爷,你可要好好教教新人,让她看清楚自己的位置。”
    “这……毕竟是个小孩子嘛!说说胡话,也是正常的。”刘大爷仍旧抽着他的烟袋。
    烟雾徐徐,送着留君阁,刺鼻的骚味。
    刘大爷对这个姑娘越瞧越满意,道:“好了,就她了,一会儿送到二楼第四间的雅间里。”
    老鸨点头,心里已经开始数起了她的如意小算盘。这丫头是一个人贩子卖给她的,虽然价格有些贵,但她当初看她有些姿色,也就收了她,却没想到第一天晚上就被大款看中,这样自己花在这丫头身上的钱就能收回来了。想着,她乐的合不拢嘴。
    “我不去!我是北国的公主,我不去!”小丫头还在挣扎着身子,顽抗。不过她到底是力气太小,被人甩了一耳光,顿时就噤口无言。
    “听着!小丫头片子!我把你买了回来,就是要卖的!你今晚要是不把刘大爷伺候好,我一定扒了你的皮。”老鸨怒气冲冲地对着她喊,手上却突然一疼——
    她皱起眉头,看着手臂上的压印,尖了声音道:“来人!给我把这丫头打晕了送去二楼第四间雅间,可要在门外看好她,不能让这丫头给跑了,谁要让她跑了,我拿你们是问!”
    众人唯唯诺诺,拖着那丫头的身子就往二楼走去,路过楼梯的时候,不知是谁轻叹了句陈年旧物,承载了不知道多少的脚步。在这种物是人非的地点,时间或匆匆,等到醒来,来不及呵护的青春就会葬身在此,无声无息。
    刘大爷抽着烟蒂,慢腾腾地走到那个丫头的面前,打量着她的睡颜。心里却有些不舒服,这丫头毕竟是要来伺候他的,现在竟然昏迷不醒。
    可没了那种劲头,雅间里倒是一片的死气沉沉,除了他的小腹升起的欲望之火在提醒着他,面前还是个未发育的小处,不过他向来喜欢吃嫩草,就不会介意这草是有多嫩。
    强制着心里升腾起来的欲火,他倒了一杯茶,洒在小丫头的脸上。
    见着她跳起来,他笑着道:“你醒来了?”他说话的空档儿,伸出手儿去就要抓去她的衣裳,那丫头本能地一躲,身子撞在床柱子边,磕了头。
    这几日,本就没有好好进食过一次,力量更比渺弱,她磕了下头,就疼的不行。但是心里念着,她是北国的公主,不能在劣人面前流泪,就强把泪往肚子里咽去,拿着一双漆黑地眼神死死地瞪着面前的男人。
    刘大爷见她瞪自己还上瘾了,便琢磨地好好教导着小丫头,让她今晚好伺候自己,让他舒舒服服的。他可一直不是善茬,花出去的钱,不能就这么浪费。于是,他撵着她的耳朵,斥道:“跪下!”
    她的娇贵身躯怎么会对这个下贱的人屈服?小丫头嘴角牵了笑意,眼底横流着倨傲的光芒,“糟老头子,我才不跪你!
    即使是身在虎穴,她也是一身傲气,不惧任何人,任何事情。她奶声奶气的声音,从她嘴里吐出变得掷地有声。
    刘大爷恼了,不顾她的什么天生丽质,往她脸上狠狠地一扇……他扭曲了脸孔,“小丫头片子!你给我老实点!跪下!”
    脸上受了火辣辣的一击,不要说跪,就是正视他都是一种奢侈。那丫头只觉得屈辱大了,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扇她,他还不过是个低等的下人!
    她的脸庞涨的青紫,一字一句地道:“我,就,是,不,跪!”话落,她的牙齿狠狠地咬在刘大爷的手上,痛的他捂着手大叫。
    不过,这也许并不解气,她看着他要杀死她的目光,她眸光里同样染上了与年龄不相符的阴毒,他想要她不好受,她也不会让他好受。心里下了这个决定,小丫头推了刘大爷一把,跑到茶桌上,她把茶杯掷在地上,拾了碎片飞快地冲向刘大爷。
    整个过程,没有用到三秒。待刘大爷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见到这丫头左手里拾了块碎瓷片要往自己肚子皮上割去,他几乎是嘲弄般伸出一只手去制住她拿着凶器的左手。
    他没有注意到,那丫头眼底一闪而过的奸诈。
    下一秒,刘大爷的眼睛却被她另外一只手上的碎片轻易地插进,先是第一只眼睛,后是第二只眼睛,动作迅猛而狠辣。
    让人觉得这小丫头,绝对不是表面上看的这么简单。
    “该死,我要杀了你!”刘大爷愤怒地挥舞着双手,却摸不到那个女孩,只能在屋子里团团地囔道。眼睛的上疼痛让他站着一秒都感觉费力,血泪从眼眶涓涓流出来。
    “刘大爷?你怎么了?”大抵是听到了屋内的不对劲,外面传来警惕的声音,刘大爷扯着眼睛想看清眼前的黑暗,最后疼痛阵阵袭向他,“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他的身子跌落在地上。
    那丫头本是躲在茶桌底下,本想那人见不着自己,定是抓不到自己,自己在偷偷暗下杀手,待到第二天,三更,外面的人减少警惕再偷偷溜走。却不料,那人在房里嚎啕大叫,她有些后悔没割了他的舌头。但是,都太迟了——
    外面的人终于是听出了不对劲,一脚踹开房门。
    “刘大爷,你的眼睛怎么了?”有个伙计,看见刘大爷的眼睛流出红血,看了一眼,颇是心悸地移开了眼睛。
    “是,是那个丫头干的,快给我抓住她,我要亲自,杀了她!”刘大爷面目凄惨,言语却依旧狠毒。一点没忘记之前的教训。或许在他眼中,她到底是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吧!这一切,只不过是她的运气占了稍许上风罢了!不过,她敢把他眼睛刺瞎,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来人面面相觑,都在想,不过是一个七八岁的丫头,这几日又没有好好进食。怎么会,把刘大爷的眼睛给刺瞎……可若不是她,这房里又哪里有第三个人?
    他们把雅间翻了一遍,一张脸垮了下来,“刘大爷,那丫头,不见了。”
    “你们确定搜地仔细了?”刘大爷张牙舞爪,听到这个消息更加愤怒,这一个小小的七岁孩童,还能跑哪里去不成?
    “搜了。整个房间的每个角落都搜的干干净净的。”他们也很为难,这一个小女孩到底是跑哪里去了?“我先去报告老板娘,你们快带刘大爷去医馆。”
    其中一个还算镇定,很快分完工,迈开大腿就往雅间外大步走去。刘大爷手摸着脸上的血水,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了,只能恶狠狠地在心里道:臭丫头,别让我逮到你。
    但是至于他逮不逮地到她,倒是另外一回事了。
    房顶上。
    “你叫什么?”身边的少年冷不丁地开口。
    那丫头淡淡地瞟了他一眼,语气携了倨傲,“别以为你帮了我,本公主就会告诉你,我的名字。”说完,她别过脸,手臂交叉叠着,昂头看天。
    天上星星旋成圈,耀眼夺目,似深蓝色河缎缀上了琉璃的珍珠。
    那少年嘴边挂了份讥笑,轻描淡写地道:“爱说不说。”大约是他的语气太过散漫,又或者是他眼底没有一丝为她没有告知她的名字所介怀。
    那小丫头倔强地在他面前道:“记住了,本公主的名字叫于小柔。”
    少年脸上一怔,倒没有想到自己对她的名字不上心了,她还反倒告诉了他的名字。他的手翻着瓦房上的瓦片,漫不经心地道:“我叫穆辰。”
    他倒是没有什么身份可在别人面前炫耀,他不过是个流浪的人,对她一口一口本公主,倒是好奇。“你说你是公主?你是当今的南国公主?”
    他褶起眉头,南国公主应该不是姓于吧……
    于小柔想了想,摇了摇头,“我是北国的公主,我是被人拐到这里来的。”
    穆辰又仔细地打量了她几眼,他不知晓北国皇室的姓是什么,对于她的话,是真是假也无从考辨,道:“那么,公主,再见。”
    第2章 破旧邸府
    于小柔看着他飞身在几个瓦房顶上跳跃,心下一急,踩着凌乱的步,就要跟上。一个疏忽,脚下绊着裙子,身子直直地往下面倒去。
    回头看的穆辰,又跃了回来,把她的腰揽在怀里,皱眉,道:“你不必跟着我。我不过是看你替我教训了那个坏人,才帮你一把。”
    于小柔斥眉,不承认地道:“谁说本公主要跟你了!”
    “那也好。”穆辰将她身子扶正,道:“那么,北国公主我们,有缘再见!”他虽然是喊她北国公主,可是心里却是不承认,只道这丫头心性好玩,乐做公主,便助了她的兴。
    他这几声北国公主,听在于小柔耳朵里果然非常受用,她勾起唇,拉住那少年的手,“既然,你叫我公主了。那你就别走,跟着我,本公主带你好吃好喝!”
    于小柔雄纠纠气昂昂地拍了拍胸脯,一副一切包在我身上的样子。
    其实,穆辰不知道,那一声北国公主,是于小柔第一次听见这个异国的少年从嘴里吐出,分外珍稀。以前是公主的时候,便觉得没啥,现在人们都不相信她,却惟独他……
    何况,看他年纪与她相仿,仔细看来,还是同领中人。小脸又生得眉清目秀,于小柔心里对他的好感从心里像水一样不断溢出,映的她一双凤眸,在月光的晕染下,波光粼粼。
    穆辰是第一次听一个人,一个比自己还小上几岁的姑娘在自己面前说上这么一番话。心里却没有感动,他勾起了散漫地嘴角,“虽然,我承认你有几分能耐——”
    他记得,他在瓦顶往下看的时候,把她刺瞎刘大爷的眼睛的过程看的仔细。从没有一个女生,可以如此狠辣地做这种事,动作一气呵成。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
    于小柔,唇角勾了笑痕,小小的丹凤眼微微上扬,道:“那糟老头要本公主跪下,父皇和我说过我这一辈子跪天跪地,就是不能跪恶人,他要我跪,我就要他死。”
    她的声音字字珠玑携带着幼儿发声的稚嫩,在这个月夜,她的声音飘出很远,透着外人不能勘破的固守的度。
    穆辰懒怠地抬了抬眼皮,像要重新认识面前的姑娘,“这不是你第一次杀人了吧?”他想着当时,这丫头那娴熟的动作,一气呵成的狠劲,狡诈的表情。他觉得,初手是不可能会做到这样。
    这也是他后来帮她从青楼里带出来的理由之一。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杀人——恰恰是与她相反,若不是对手的刀短了几毫米,他就会被杀死。即便,后来,他仍然不能摆脱这种阴影,被杀和杀人,都是眼睁睁地看着喋血在地。
    这个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丫头,看着刘大爷眼底涓涓流出的泪血,难道心里就没有出现过一秒的软弱?
    “我……”于小柔垂下眼睫,扇子一样长密的睫毛在柔静如水的夜色下,微微颤动,她的声音带着些戏谑,“我第一次杀人。”
    说完,丫头抬起脸,露出一双熠熠的眸子,“我喜欢这种杀人的感觉。”
    闻言,穆辰的身子一颤,他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他需要这个丫头!不管用尽何种方法,他都要留着这个丫头在他身边!
    这种念头,如一颗小石头,落在平静的湖面上,圈起一层又一层的波澜,令得穆辰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久久不能抑制下去这个念头。
    于小柔看不清楚穆辰眼底的表情,他的眸色漆黑深沉,若是细看,会让人沉沦。那是一双极具魅力的眼睛,若不是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他平静的眸底装的怎么的城府。
    到底经历过什么样的伤害,才会把情绪隐藏的那么深,不让别人看清呢。他看起来也不过是个大她三岁的男孩,怎么给她一种,大人一样成熟感?
    “你跟我走吧!”趁着于小柔出神,穆辰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掌,几个跳跃,离开瓦顶。
    于小柔从来不曾想,她握上那少年的手指的那一瞬间,她和他的性命就紧紧地握在一起,这一生这一世,不断地牵扯,纠缠。她和他陷在其中,搅乱了彼此的局,让这一盘生死棋下的惊心动魄。
    当两个人,日后,两人必须剑对彼此,不知道,又是谁,输了,谁,赢了?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于小柔被穆辰牵着,两个人走进一个旧的邸府,四面墙桓颓己,偏偏其中桃花开地鲜妍。于小柔想起自己的院子里就撒着一大地的花仔,每个季节,都是花朵缤纷,格外绚丽。
    不自觉她就松开了穆辰的手,移向那桃花盛开之地。穆辰见她往花群里去了,本是展颜随了她的性,在看见落花缤纷时候,黑眸突兀地一凝——
    “主人,住手!”穆辰的声音传来时候已经喑哑。
    于小柔哪里知道危险就在身边,她在桃花林里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份静谧,短暂地忘了先前一切的不愉快。当他听见穆辰声音时候,就困惑地睁开眼睛时候,还未待去穆辰,在唤谁。
    她就感受到了一道凌厉的剑气猛然袭向她——
    剑气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在空中滑过一道长虹,于小柔凝睇着这无形地带着仇视的剑气,心里想着,若是这剑气袭到了她的身上,于小柔就觉得她就算侥幸不死也会从此落下半身残的下场。
    不过就是在这两秒里,她的身子飞快地滚往旁边滚去,正好避过那道剑气。
    “咦?”空气中,传出一声惊异,于小柔抬起头,看见桃花林里那一张冷峻的颜,接着就看见穆辰跪倒在她身旁,颤着身子道:“主人,放过她!”
    于小柔盈眸看了身侧的穆辰一眼,作势弯腰要拉起他,“你为什么叫他主人,还跪他!不许跪!”她对这个对自己一出手就下死手的男人没半点好感,自然不可让穆辰去跪他。
    可穆辰哪里依,他低着头,跪在地上没有起来。
    “起来!不许跪!”于小柔想抓起他的身子,被穆辰挣开,他的双膝跪在地上死死的,不肯起身。于小柔无可奈何,只好把目光投向那个男人。
    她与他凝睇了半响,倒是他先说话,却只吝啬地说了两个字,“有趣。”
    于小柔蹙起眉头,一双翦水秋瞳凝着他,眸里不曾流露半点畏惧,“你快叫穆辰起来!”她板起小脸,斥起眉头的时候,倒让跪在地上的穆辰微微抬了下头,惊异了一下。
    难道,她不知道,她乱说话,会得罪他吗?得罪他的话,会有性命之忧吗?
    毕竟是穆瞟辰带着她来到这里的,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小主人的手上。穆辰伸手扯了扯于小柔的粉红色的裙角,声音轻轻地,浅浅地,“快跪下。”
    于小柔瞟了他一眼,眼睛里横着秋水般的情绪,“我偏不跪!你要跪就自己跪去吧!我走了!”说完,她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假装要离开了。
    只是,她刚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地要回头看看穆辰一眼,这一眼,又正撞到那个冰冷着一张脸的男人眼里,他对她绽放了笑容。
    可那笑容看在于小柔眼里,她觉得十分诡秘。这个男人真可怕!她的心里升起了对他的印象,愈发地觉得穆辰将她卷进了一个漆黑的深洞。
    也许,就是这样的直接,她扭过头,很快地提了脚下的速度。
    这一次,没有那么庆幸,她听见耳边传来破风的声音,接着,空中飘下几缕发丝。于小柔看着被隔空削断的在空中飞舞的黑发,时间在这一秒凝住。
    她带着惊惧的神色,望后看——
    那个男人,此时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声音轻轻的,却透着一股棺材中才带有着的丧气:“既然,人都来了,何不留下。”
    于小柔锁在短刀刺在邸府的木大门上的位置,脸色寒了寒,脚步再不敢移动半分。
    那一日,桃花盛开,于小柔在穆辰的携领下,进了这间破废邸府,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个男人在第一天时候就把恐惧扎根在她心里的情形。
    也是从那天之后,她真正地和穆辰站在了同一个战线上。
    “穆辰,你的主人很可怕。”于小柔练习着手上书上画着的冰心剑法,一步一步按着上面来,还不忘和穆辰插话。
    穆辰用着小刀在雕着手里的雕像,以此练着手上的腕力,他抬眸瞅了于小柔一眼,“他不是可怕。”说完,一向不爱多说话的他又垂下眼睫,认真地雕着手里的人儿。
    于小柔嘟了嘟嘴,穆辰说他不是可怕,那是什么呀?难道还是温柔啊?
    穆辰偷偷瞧了于小柔的郁结的脸色一眼,在心里道:他不是可怕,他比可怕更可怕,他是魔鬼。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这一天,不会久的。
    “对了,主人不让你再喊他叫‘那个男人’了。”他想起了什么,对着在桃花林间舞剑的女孩淡淡地提醒了一句。
    于小柔停下手里的动作,把剑掷在地上,她赌气般坐在穆辰坐的那个石子的旁边,她撩了撩裙裾,“本公主,就是要叫他‘那个男人’,就是要叫他,‘那个男人’怎么了?就是‘那个男人’。”她一连串下来,声音也连着扬了几次。
    穆辰对着身侧的女孩无语,他把正雕刻的人儿藏在衣袖里。对着于小柔道:“你死定了。”
    第3章 关禁室
    于小柔不解,在心里想,她就是叫他‘那个男人’,也还是给足了他的面子。本公主,没有喊他神经病就算是他的好运气了,不得好好感谢她,怎么地,还说她死定了?
    不过她还是噤了言,她可还记得深深地插在大门上那把短刀,时时刻刻地提醒着她,她还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于小柔这边陷在阴影里,那浅桃花处,却渐渐隐出一人,青衫落拓,两袖清风。于小柔看不清他的脸色,能感受到四周的气流变得寒冷。
    连风吹在脸上,都是刺痛,她张了张唇,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她偏头去望穆辰,他却残忍别过了脸,一副不屑与她交谈的神色。
    “穆辰——带她去禁室!”冷冷地,透着刺骨的寒,他的像九天山巅上绽开一朵冰冷而遗世的脸,不过,于小柔讨厌他这样的一张脸。
    穆辰眼睛游移了一下,坚定地道:“是!”
    “穆辰!你不能把我丢到那里去!你不能!”于小柔看着不过五米的小房间里,爬满的银蛇,扭着妙曼身躯的同时吐着红杏色的舌。她终于吓得惊慌失措,一张小脸,涔涔流着冷汗,她的手紧紧抓着穆辰的手没有松开。
    数以千计的蛇,在小房间里扭成一团,吐着舌,趴在地上懒懒的看着站在门外的两个小孩,它们的眼睛银色,闪着嗜血的光芒。
    “穆辰,你不能把我丢哪里去!”于小柔感觉穆辰抓着她的手往外面滑去,她只好两只手都伸出紧紧握着他的手,这一刻,是她来到这个地方,第二次露出害怕的神情,这种害怕比第一次还要惊心动魄,还要让人无法承受。
    穆辰黑如深渊的眸子凝着于小柔,他伸出一只手,把她紧握在他手上的两只手,一根一根掰开。“对不起,我不能帮你。”他的眸子漾着愧疚,稍纵即逝。
    他在怪自己,要不是他提起那件事——主人就不会听见于小柔任性地称呼他是‘那个男人’,不会听见,也就不会生气地罚她到禁室里面去了。
    “对不起……”把于小柔关进房间里时候,穆辰看着房门轻声道。他想着,他一根根掰开她紧抓在他的手上的手指的时候,脸上露出的绝望的表情。
    那种绝望表情,让他心痛,也让他似曾相识。他的手指伸向袖子里,握紧了安静地放置在其间的一包雄黄,这本是他打算要递给她的。
    但是,她那绝望的表情,让他放弃了这样‘幼稚’的行为。
    看着紧闭的房门,于小柔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那笑意,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一个七八岁幼童的脸上。在这时,清清楚楚地刻在于小柔脸上,真真切切,让人光是看着就在心里生了一种凄凄惨惨戚戚的感觉。
    于小柔的目光转向身后的千百条丝丝缕缕的缠绵一起的蛇身,她忍住胃中欲呕的生理反应,抱着膝着坐在了冰冷如霜的地上。
    “我不哭,不会哭。”一张小脸俨然被吓得惨白如纸,但是于小柔依旧紧咬着唇,不让眼眶中的泪流下来,她的声音颤抖,但是她骨子里天生带着的坚毅,不容任何物事去质疑。
    在那五平方米小房间里,无数条的蛇,或是全身通绿,或是周身银白色,或在披着深红色的蛇皮,它们扭着的细小的蛇躯,扑向那女孩,张开诞谗大口。
    “啊……!”
    ……
    “啊……!”
    ……
    一声又一声的尖利的嘶哑响彻午夜,稍人一听,必定就浑身发毛,彻夜难眠。
    柔和的月光倾斜在隔板上,闪着霜芒。穆辰抬起头,望着天空上的唯一一轮明月,他伸出手,想触及到月亮洒下的那一片温存,只摸到眼角的斑斑泪花。
    他竟然哭了……
    是啊,他又不是木头人,自然会有七情六欲,自然会伤心,自然会流眼泪。
    穆辰从怀里取出一支竹笛,他的手摸着竹笛上面并不明显的刻痕,似乎陷入了他的独家记忆。可很快,他摇了摇头,从记忆中淡了出来。他很清楚,以前的发生过的事情,都已经成了他内心最深处的灰色的记忆,随着风霜在韶华中悄然隐去它的菱角,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再流下两行心酸泪。这些不愉快的往事,不想也罢。
    他的唇轻轻的靠在竹笛上,笛声从他的唇下发出,他闭上眼睛,一副颇为享受的样子。他吹奏的笛声悠扬,轻灵,在空气中悄悄流淌着,述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心事,心事中藏着不为人知的悲伤。
    音符在他的手和唇的配合下,弹奏的如此美妙,这一夜——穆辰静静地依在栏栅上,吹奏了一夜的悲曲,他不敢停下,笛声绕着他不散,他怕听到禁室里那个仅仅七八岁的女孩撕裂着嗓子的凄惨叫声。
    待到天已三分亮堂时候,穆辰缓缓地收了笛,抬了抬略显憔悴的脸庞,一步步走向厅堂,他的脚步踩在木板上,木板咔咔响。
    “主人,你什么时候放她出来?”穆辰双膝重重地跪在地上,抬起眸看着面前的男人,他一身白衣,像极了谦谦君子,可惜他眉眼间无时无刻不泄出一种叫做‘死气’的气流。
    男人笑的诡秘,看着跪在地上的穆辰,声音里夹了一丝讥弄:“穆辰,你现在是为了一个女孩子,在求我吗?”
    穆辰身子一颤,他想着男人的可怕手段,心脏缩了缩,嘴上仍强硬道:“是!”
    男人轻轻敲着木椅子旁边上椅把,一下又一下,十分有规律,他道:“穆辰,你还记得吗?你当初在里面关了几天?
    穆辰的眼里极快的速度划过一丝阴暗,声音低迷地道:“八天。”
    男人点了点头,陷入回忆一般说道:“当初我第一次叫你杀人,你抗着我命令,说你不杀。我就把你关到禁室里,惩罚你。关了整整八天,第九天去看的时候,你就剩下半条命了。好歹是还活着,我就救了你,收下你,养着你。”男人嘴角挑起一抹揶揄的笑,继续说道:“就像养着一条‘狗’一样。”
    他说到狗这个字的时候,字音咬的特别重,原先安静的脸变得些许的阴翳。“穆辰,你把她带来,我就权当养第二条狗,若是这丫头连八天都呆不住,又何必让我费神去照料。你不用再为她给我求情,我不想养两条丧家狗,就是不希望逢着一只不听话的狗,既然她现在不听话,教训教训也就是了,别和她走的太近。”
    说完,男人摆了摆手,“你出去吧!”
    穆辰脸色寒了寒,悄然告退,临走时候,轻阖了堂门。
    八天……于小柔能熬到那个时候吗……他看着紧阖的禁室的门,觉得是自己的一己私欲害了她,若不是他想摆脱这个男人的束缚,获得自由和新声,又怎么会牵连与她在其中……
    “我喜欢杀人的感觉。呵呵……”穆辰轻轻地重复着于小柔当初对他说这一句话时候,他的心里被颤动。她到底是个七八岁的幼童,她懂什么是杀人的感觉吗?就遑论喜欢杀人的感觉?
    而他,又愚蠢地以为她唯一是能帮助自己逃离这种现状的人,并把希望寄托在了她身上,不想,他这样子,又间接害了她。
    八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可是,男人还是没有把于小柔放出来。
    穆辰一遍遍地练习着手里的剑法,他想使剑气刁钻,带着杀意,可是却发现,他的剑法依旧是那么平淡朴实,只伤的其肉,不能伤的筋骨。
    “你知道为什么吗?”身后有冰冷的声音传起。
    穆辰回头,看见他的主人就站在身后,看着他,一双眸子像毒蛇一样锁着他,带着随时可能把他扼杀的危险的色彩,“因为你心不在焉。”
    穆辰垂眸,他倒不想,他还一语猜中了他的心事。不过他也觉得,这世界上能一眼勘颇他心事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穆辰瞰了他一眼,声音糯糯的:“主人,已经是第十三天了,什么时候放小柔出来……”他已经四天没有听见那个熟悉的凄惨的叫声了,不习惯的同时心里还有些若得若失。
    男人扫了穆辰一眼,声音不疾不徐,纳罕道:“急什么,你好好练剑,三天后,有任务交给你。”男人手指卷着树上丢下的一片桃花瓣,“如果,三天后,她还活着,就让她养好伤了后陪你一块儿去。如果死了,尸体就拿去喂狗。”男人的语气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桃花瓣被他丢在地上,白色的靴子在上面狠狠碾了过去,“记着了,好好练剑。”
    穆辰抬眸,漆黑的幽深的眸底,染着恨意。他最恨别人这样肆无忌惮的利用他,将他当做杀戮工具。也最恨他这样把人命似作草芥。
    若是报他当年削剑救了他一命的恩情……这三年的时间还不够吗?……穆辰为了他手上沾染了不知道杀多少条人命,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这一次次的人命收割,就没有个底吗?不过,他现在是没有机会去改变这种现状,只好拼命地练习手上的剑招。
    第4章 任务
    穆辰看着男人离去的身影,轻声地道:“若是她死了,我会为她报仇,在你死前一定把你丢进蛇窟里,尝尽蛇噬之痛!”说完,穆辰见男人身影完全迷失在视线外,就拾起了心思,专心练剑。
    禁室里,于小柔一动不动地趴在冰冷的地上,她的气息轻弱游虚,连喘气的声音都听不到。若不是仔细看,一定会以为她死了。
    无数条蛇蜿蜒盘曲在于小柔的背上,腿上,身上,就连头发上,脸上,还有胳肢窝里都有蛇的踪迹可寻。她的身上是密密麻麻的蛇咬的痕迹,这些蛇是没有毒的,可是当它们的尖利的牙齿咬在肉上,是常人难以相信的钻心的疼,何况是数以千计的小蛇拼命地咬着肉,就像要把她的肉撕咬开来。
    于小柔感觉自己的骨头一寸寸地裂了,在这个灰暗的小空间里,她连移动的位置都没有。在这个封闭的房间里,她能看到的几缕光,是透气开的天窗,设在房顶上。她的眼睛张了又阖,能看见天窗上射下来的一丝丝光来计算着天数,此时无光,那就是夜晚了。
    又是那首凄凉的曲子……
    于小柔阖上眼睛,“父皇……我没有哭,很坚强,有没有……我是北国公主,不能哭!”她的声音呓语一般,浅浅地传出,继而敌不过身上袭来的阵阵钻心的疼痛,陷入沉沉的昏睡。
    三天之后,穆辰打开门。没有想象之中那样是铺面的恶臭味袭来,他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于小柔,蹙了蹙眉,把她抱起。
    在大堂之下,他抱着她在那个男人面前双膝跪地。
    “怎么?”男人挑起一抹玩味地笑,“她死了,你跪什么?”他早看惯了生死,以至于面前这个满身血窟窿的小女孩,被展现在自己的面前,他的眉头连皱都没得皱一下。
    “像我说的那样,把她丢去喂狗!”男人背过身子,手挽在袖中,穆辰脸色一寒,欲再相求,却知是无终,只能把她的身子抱在怀里,一步步往后走去。
    是他害了她,他又怎么会把她的尸体丢去喂狗。
    “等等。”又是那一声冰冷的声音,他的说话凉薄,“她还活着。”
    穆辰的脚步倏地一收,眼底掠过一抹惊异之色,他本布满寒酸的脸旁,一点点地爬上慰藉之色。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断提醒着他,她没死……
    她没死……
    ……
    她没死……
    ……
    于小柔没有死!
    穆辰的手紧了紧,看着手上抱着的幼童的苍白的容颜,感觉不到她的呼吸。不过既然主人说她没有死,那么她就没有死!
    他复往回走去,“求主人救救她!”这一句,“她没有死”几乎是将他的心情从地狱又拉到了天堂。这个女孩与自己非情非故,是他的一己私欲把她牵扯到了其中。他虽也抱着,若是死了,就是无利用价值了,死了也罢的想法,但是他还是无法真正做到冷血心肠。
    男人接过于小柔,他睨了穆辰一眼,“你先出去吧!”连他都没有想过,这个看上去不过七八岁的女孩子竟然生命力这么顽强,在禁室中坚持了十六天,不断地遭受着蛇的噬咬,还有身体上的超负荷,还能活下来。尤其是他在感觉到她身上传来呼的一口微弱的气息时候,内心久久不能平静的震撼。
    “我会把你培养成为我最得意的一张王牌。”男人嘴边挂着残忍的笑,仿佛能预想到这个女孩子在日后,将成为他手底下最心狠手辣的一台杀戮工具。
    从清晨到日暮,于小柔睁开眼睛的第一眼,是穆辰在用荷叶一点点地给自己喂着他在清晨于花叶间拾来的珍稀的朝露水。
    她抬手打掉他的抓着荷叶的手指,荷叶倾斜在地,里面的朝露水顷刻流在地上。“我不要你的虚情假意!你滚!”几日封闭在五平方米的小房间的阴影,使她将绵绵恨意付在了穆辰身上。
    穆辰知道她在怪他的见死不救,见着她从原来的天真烂漫变成这样拒人千里的模样,他朱唇轻掀,“你要是想报复我的冷血,大可把身体养好了,等到你的武功甚过我,就可以取我项上人头。”
    于小柔听着他不像玩笑的言语,她的眸光闪烁了一下,轻声道:“会的,你的命收好了,等我来取。”
    那一年,她七岁,说出来的话竟然成熟地像个大人,只是她未觉她的恨意在这个破旧邸府一点点滋生,蔓延。穆辰看着她,与十三天时候的巨大差别,静默不语。她就像当初他刚从静室出来的心情一样,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去,就无法阻止从今以后手上沾漫上陌生人的鲜血。
    活着,总要有个失到得,得到失的过程,不是吗?
    静养只花了四天的时间,于小柔又恢复了先前那生机勃勃的气神。不同的是,她自醒来之后,就从来半字不提那个男人的事情,一心钻在手里的冰心剑谱上。每一次击剑,都复上一次多了一分凌厉的剑意,手法虽生疏,可是剑落的一刻,绝对不会手软。
    穆辰去外面了一趟,回来见于小柔还是专心致志地练剑,他把买来的新衣裳放在身边的青花石上,抬起步伐欲走,临走时柔声道:“你的衣服上都是血迹,换套新地罢!”
    他的话被风吹送至于小柔的耳边,她持剑的手腕微微一颤,手上的剑发出剑鸣,绽开的桃花从树上纷纷坠落,成了落花,她昂起小小的脸,站在缤纷的花野中,声音稚嫩,“穆辰,我说过,我会杀了你。”
    穆辰不置可否,伸手替于小柔把被风吹地凌乱的发锊到耳后,看着这张还稚嫩的精致小脸,他点了点头,“我等你。”
    这次主人委任的任务,是杀死当朝的手握重兵权的马茨岚,马将军。穆辰翻着手里写着马茨岚将军的资料,眉头轻轻褶了起来。
    这次的任务比往常的每一次都要来的惊险,刺激。虽然任务的期限被归限在五个月之内,只要五个月内杀死这位铁血将军就算是完成任务。但是,对方毕竟是个将军啊!若是择在将军府刺杀了他,外面是有重重羽郎君把守,能走进去都是艰难,遑论杀了他再走出来?
    既然能成为大帝国的将军,武功自然不会弱,穆辰有种直觉,主人在试探他的价值。也可以说,主人在利用他打探着马茨岚将军的套路底细。只要穆辰任务失败了,主人就会像丢垃圾一样把他丢掉,任着他在将军府里受尽各种煎熬,并且在他说出一切之前,先把他铲除掉,以绝后患。
    穆辰不是第一个被主人救来的孩子,也不是最后一个。他和任何人一个在他手下为他办事的人都清楚,他的心狠手辣。
    和他在一起的这几年里,他连他的真名都不知道,只能卑膝地唤他一声“主人”,视他如信仰。他想过如先前来的几个小孩一样逃跑,可是见着那些逃跑的小孩被活埋在土坑里,活活埋的场景,他就放弃了逃避的念头,顺着他,这几年卧薪尝胆,只为来时一朝翻覆心中的恨意。
    穆辰掏出随身带着的竹笛,他的眸底是漆黑的宁静,是宁静过后的波澜。他一个人静处的时候,偏就喜欢望着这通体翡翠色的竹笛出神。
    “我若是回不来了,就将这竹笛赠给小柔吧!终归,她那么恨我,算是我补偿她。”少年,小小的身子从颓墙上越下,他一身青布衫,衬的脸上线条平和。
    借着天上洒下的寂寞的光束打量着他,少年紧抿着唇,脸上的线条在一点点变得坚毅,一双星眸不曾透露他的情绪,与点缀在天上的星星比起来,这是近在咫尺的天底下最耀眼的玛瑙明珠。
    于小柔看着他,将他说的话一字一句地记在了心里,道:“本公主才不会要你这个破竹笛!”话是这么说,她心里却忖着,平时他最珍爱的就是这只竹笛,她又怎么会收下这烫手山芋。
    穆辰笑,瞅她又恢复了以往那份睥睨天下的傲气,心里突然,有一刹那把她当真的公主来看。但是,他想都不敢再想。
    “穆辰,任务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也会去。”于小柔看着天上唯一一轮泛着柔和的光忙的月亮是清冷。“本公主也想杀死那个将军,得到所谓的任务奖励。”
    穆辰浅笑,不同以往的笑意未遂眼遂,估量了于小柔站在自己身后的挺拔的身子,也不过是刚至他的肩膀处。简直就是一个小屁孩……
    他不能再把她带往深渊里面去了,他会自责,他会内疚。穆辰摇了摇头对于小柔道:“你武功不高,去了也是送死,你年纪还太小,施展不了美人计。”
    “你忘记了那天本公主杀死了那个糟老头?”于小柔出声打断了他,声音里带着不服气。
    “那是运气!”
    于小柔顿了顿,提起最不愿意想起的那段回忆,“你忘记了我在禁室里整整被关了十六天?”在穆辰还未回答出来的时候,她娇声为自己辩道:“那不是运气!”
    第5章 杀马茨岚将军(上)
    说完,她低下头,琉璃般透明的眸浮出受伤的神色,轻声道:“我会去的。”说完,她在寒风中,踽踽独行。那孤单,瘦小背影使穆辰仿若看到蒲公英离开家乡,在风中成长,种子落在哪里,就在哪里开花。
    是她的血液里的带着的那份高傲,注定不允许她自我否认,注定她面对,喋血千尺,脸上也是波澜不惊……
    “于小柔……”轻轻地喃着她的名字,穆辰觉得,这个女孩越来越不简单,越来越让他看不透。不需要很久,她在武学上的造诣必将远远地超过他。
    接下来的三个月,穆辰见到于小柔练习剑谱,未有半点减退的兴趣,从早晨一直练到傍晚六点太阳落山。她的剑从剑鞘里拨出,连他都看不清楚剑路。
    有时候只是一招‘横扫千军’,那气势,绕是满地的落花都被卷起,在空间飞舞了几圈。而她,就像落花里翩翩起舞的彩蝶,在缤纷的落花中跳着唯美的舞姿,脸上横着倨傲的表情,像极了她身上穿的深红色的裙裾。
    于小柔说她喜欢深红色,喜欢深的像血的颜色。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有瞬间的飞扬,让穆辰以为自己看到了她长大以后的模样,妖娆,艳丽,以及残忍嗜血。
    他记起第一次见她时候,她穿着粉红色的裙裾,并不如现在这般身着深红色裙裾,通体散发的张扬,热烈。他是不爱这个颜色的,但看红色被于小柔驾驭在身上,诠释出那份君临城上,睥睨天下的感觉,他的眼睛就不自觉地流连在她的身上。
    有时候,一看就是一个下午。
    小丫头学会咯咯地笑着,“穆辰,你的眼睛快要掉到地上了。”他唇角也微勾,已经辩不清她的情绪是真是假。
    “也许,你该多笑笑,你笑起来很美丽!”他道。
    “咯咯,是吗?”于小柔笑起来,两只眼睛盈了光彩,弯成了小月牙。两排牙齿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亮白。她指了指天上的太阳,“不和你说了,我还要练剑呢!”
    穆辰看着她复折回身子,墨黑色的眼睫垂下,心里已经把杀人的计划时间订在了今天晚上的子时。穆辰打听过了,今天晚上是留君阁的一年一次的大日子。
    这一天晚上,留君阁里所有的姑娘都会聚集在大堂,留君阁将摆酒设宴席,迎各路达官贵人在此。只要谁出的价格上,今晚上阁里最艳丽的红牌就将和谁共侍一夜,谁没有听说过留君阁的红牌有多美,为了她的一夜,许多人不屑洒上千百两黄金。
    这当中,包括了马茨岚,马将军。
    穆辰换上了一身的金锻锦衣,踩着镀了金边的粉色朝底鞋,发上也束了金冠,两边长长的流苏垂下。留君阁的姐姐们见他身份尚小,仪表却不俗,仍放了他进去,只道是谁家又偷偷溜出了个放诞公子。
    穆辰一路绿灯,见着周遭的纸醉金迷,眉头蹙了蹙。生为十二岁的少二郎,他的心性比同领人早熟,也更谨慎。无数次的撞进这个烟花柳绿之地,他非常了解今夜的狂欢下按捺着散场之前的风霜雪雨。
    或者——那个男人还找了其他人,去刺杀马将军。
    不过,这并不是他所关心的,今夜的时间是他选的,他定在这个时间刺杀马茨岚,就不会改变主意。既然他来到了这不非之地,就打算来个破釜沉舟,虽然,他还没有想过自己会活着回去。
    穆辰坐在桌子上,青楼中,美女如烟,他的一双眼睛看着阜盛的人群,应接不暇。“你过来……”他随手勾了一个妙曼的女子。
    女子虽生的不是绝色,五官气质却是极好,他敢说,就这气质就胜平常女子三分。女子眼底淌着媚笑,微微勾唇,使人如沐春风。穆辰拉过她的手,细细放在手里抚摸。
    他的每个动作,都显得老练,心里会觉得别扭外,外人根本不能明辨。女子在他耳边,呵气如兰,痴痴地笑道:“小公子,眼生的狠啊!介绍一下,我是留君阁的曼玉姐姐。”
    素道是眼生,姑娘还是巧巧地靠在少年还未怎样发育过的大腿上,头发咯的他腿上痒痒的,嗔道:“不知是哪家的公主哥,生的这么俊俏,连抿着唇都如此地好看。”
    她这声,声色颇佳,音高恰到好处,正给老鸨听见了,瞧得这么一位儒雅少年,平白多了几个心眼。就愈发觉得他眉目间隐出的那一点晦色,像极了某人。
    这越看,还真是越像!不过只是想想罢了,哪里还敢往那个反面想,要知道,乱说话,可是会落地大罪的。可终归是瞧了那一眼,一颗心再也无法定住,一生学来的趋炎附势便要运用上,就挪着屁股,走到正靠在少年的腿上的曼玉身边道:“曼玉,你可得好好把这位小公子伺候好了。”
    曼玉撅起小嘴巴,“妈妈,你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呀!”特意在她面前表现一样,曼玉已经把手伸出勾在穆辰的脖颈上,老鸨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招呼其它人去了。
    不多时,人越来越多。
    留君阁的大门处,一看起来已有十四岁的公子,摇着粉色扇子缓缓踱进门内,身边跟了个小书童似得人物,脸色白皙,肌若凝脂,仔细看来,比那首位的少年,长得还要妙上几分!不同的是,穿的衣服比之朴素了一点,但细细酌赏,也比其它书童华贵的多。
    “二……”伴在龙俞祺,身侧的侍人,是个小太监,名唤夫桑。他张嘴刚说了一个字,在少爷带着暗示的眼神中机灵地改了词,道:“二少爷,这乃是烟花之地,老爷是不让二少爷来的,二少爷,若是被老爷知道了,这免不了一场罚啊!”想起龙俞祺的身份,夫桑说起这话来,更是言辞凿凿。
    若是旁人进这烟花之地,那是平常,只不过他的身份却是与其他人万万不同啊!差的也非是一毫米,几毫米的距离可以比量。
    龙俞祺瞪了多嘴的小太监一眼,他略臃肿的身子往门上一依,痞道:“什么老爷,他既看不到我在这里,就没法子罚我!除非……”
    他话音一转,目光扫向的夫桑眼睛,道:“除非,你告我的密!”
    “不敢!”夫桑低着头,敛声屏气地道。唯恐在说的一言半句,惹的这位二少爷不乐意,后果也是他承担不起的。
    看他还算是识时务,龙俞祺拍了拍手中执的扇子,指着前方道:“走,进去看看!都有什么好看的姑娘,我要好好物色一个!”
    夫桑无奈,他与龙俞祺的年龄相仿,还未曾有他如此的色心,和色胆。觉得跟在他身边,被无数道透着打量和惊异的目光扫来扫去,怪是奇异。
    夫桑扯了扯龙俞祺的衣袖,声音低低地道:“二少爷。”
    龙俞祺挑眉,“怎么了?”
    “马将军也在这里……”小太监的声音依旧是极低的,不过他的目光却锁在一方圆桌子边上坐的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
    现今的护国将军——马茨岚。
    龙俞祺本是不信,顺着他的目光看,两只眼睛立即瞪大的像铜铃,他拉着夫桑的手,往人群中挤去,“你不早说。”等着两个人的身影完全被人潮淹去,龙俞祺方松了一口气,对着夫桑道:“可有面纱?”
    夫桑无奈地摇了摇头。急的龙俞祺费神地抓了抓脑袋的头发,也没有想出个好主意。只好道:“总之,不能让他看见我们,要是他知道我们两个在青楼,我一定会被我爹打死的!”
    夫桑额角滑了黑线,没有说话,目光死死地盯着一处。
    “夫桑,夫桑,你有没有听见?”龙俞祺以为他在走神,伸手在他的眼睛前摇晃。夫桑吞了吞口水,“二少爷……我们不用躲了。”
    “为什么?”龙俞祺不解地看着夫桑的眼睛。
    “因为,马将军已经看见我们了!”夫桑道。
    “什么?!”龙俞祺回头一看,果然见到马将军正看着他们这里,对着他们笑道:“少爷,别来无恙啊!”那一声少爷,字音咬的极重。龙俞祺咬了咬唇,拉了夫桑,朝马将军走去,“马将军,别来无恙!”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为了假装镇定就吹起口哨,并且目光一副大官审视小官的模样。
    “本来,我是要亲自去马将军的邸府去探望马将军,可不巧了,下人说今天,将军出来了。我就随便地兜了一圈,可不,马将军还真的在这里!没想到,几日不见,马将军长得更加威武了哈!”未等马茨岚说话,龙俞祺已经又说了一茬,他以为这话说的还甚得人心,想必马将军不会和他计较,可是落在马茨岚耳朵中,很轻易地就听出来,龙俞祺是在为自己今天为什么出现在青楼里做着辩解。
    马茨岚冷笑,并不答话。
    “哎呀,冷着一张脸干嘛?!将军不是喜欢女人吗?下回,我让我爹给将军送多多的女人啊!”龙俞祺凑在马茨岚的耳边,脸上又恢复了痞子模样。
    马茨岚脸色寒了寒,他不想今天出来骠骑的事情被人发现,家里还有个妻管严,于是冷了声音道:“今天,本将军没有看见你,你也没有看见我。”
    龙俞祺笑地和煦,心里想,这才是嘛!不过见着马茨岚在这个桌子上坐定,他也就在桌子旁边坐下,顺手抄起桌上的一些碎嘴之食就往嘴里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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